拧一面咬牙道:“你还装蒜,陛下早已赐了你和昌邑县主的婚事,择日就要大婚!你这时候,应该正与你的未婚妻相看,怎会跑来我的君子小筑,你不是无耻奸贼,是什么?”

昌邑县主洛神爱?那是管他叫作“表叔”的。

太子殿下今日满怀窃喜,和不知名的某种忐忑,以至于全然忘了,他在她这里还蒙着一副假面这回事,被她一斥责,他方了解。

噢,原来他是“封墨”,与洛神爱那小鬼定了婚约的封家郎君。

难怪她如此生气。

脑中转了一圈之后,太子殿下醒回神来,细细咂摸出一丝酸味,不禁凝定了眸光,黑森的眼瞳映着明灿的火焰:“娘子如此动肝火,是因我见异思迁,辜负了娘子深意?”

师暄妍一睖睁,两眼瞪得滚圆,再没想到,这人还能打蛇随棍上,如此无赖,扭打间,将他俊脸掐得更红:“你无耻,谁有……什么深意!”

这一番榻上纠缠,两人对垒,全然未曾留意,蝉鬓不知何时来了屋外头,隔了一重槅扇,她手里掌着灯,纳闷唤道:“娘子。”

榻上两人一惊。

蝉鬓夜里时有敲窗之举,只要师暄妍这里有动静,蝉鬓便会来,问她可曾需要起夜。

今夜仲子造访,师暄妍不能如往日那般轻松应对,一时紧张,隔了被子,胸脯狠狠起伏,偏那男人不能会意,还一动不动地杵着,看了来气,师暄妍便一把将他踹下了榻。

宁烟屿毫不防备,被小娘子虎虎地从榻上踢了下去,皱眉要起来,那小娘子丝毫不曾怜惜,只往拔步床底下那黑乎乎的洞一指,示意让他钻进去。

“快进去!”

她压低喉音,催促着。

毛发戟张,似一只发了狂的狮子猫,大有一种他不答应,就要和他拼命的架势。

宁烟屿自诞生起便是钦定的堂堂储君,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几时受过这番委屈?今日来她这里,不但挨了她的拳头,还要挺着一身修长的骨架,硬去挤她床榻下那黢黑一片的空隙。

踟躇之间,少女赤着脚丫下了地,见他不肯,照着他背后狠狠踹了一脚。

人终于是磨磨蹭蹭听了话,滚进去了。

师暄妍捋了捋被他争执间弄乱的衣裙,弱柳扶风地踏着木屐来开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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